心跳物语 (4)
作者:阿卡菲尔
| 第二章
Part <A> "还真快啊……转眼已经快两个月了呢……" 放下手中的书本，一边舒展身体，一边对着台历上"五月三十日"的字样怔怔出神的，是名为"伊集院丽"的安海尔族金发少年--准确的说，被称为"少年"目前只是他的期望，并非既定事实--因为现年16岁的伊集院还处在中性的状态，没有变更性别。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安海尔族的少年离开故乡来到光辉魔法学院两个月整的日子了。在这段高中生活起步的时间里，拥有良好基础以及过人天赋的金发少年比其他学生更早的适应了这所大陆上最高学府中的生活--在别的新生为住校伊始所必须面对的各种事物搞得手忙脚乱时，伊集院已经有条不絮地安排好了自己的学习生活。 身份特殊，成绩出众，样貌华美的金发少年具备一切成为众人焦点的特质。然而他本人清冷自若的神态却如同一层无形的结界，将怀着各种意图想要与他亲近的人统统拒于千里之外。随着时间的推移，"伊集院狂妄自大"这样不怀好意的说法在学生中传开了。 这种程度的攻击当然无法影响到与众人拥有不同精神波长的金发少年分毫。不过，伊集院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光辉学院中没有朋友的事实。 但是，没有朋友并不意味着少年的世界就是孤单的。相反的，在这两个月中一直有一个人在伊集院的生活中扮演着份量不清的角色--尽管在两位当事人自己看来，这绝对不是令人愉快的事实。 这个在字面意思上对伊集院有着"特殊意义"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红发少年，法兰·纳斯莱兹。 曾经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分析：对于伊集院来说，法兰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法兰除了是金发少年唯一的室友外，同时还是唯一敢在言语上与后者针锋相对；唯一在任何情况下都敢与后者交手；唯一与后者交手且战至不相上下的人…… 听到上述分析的人大都会不负责任的笑着表示赞同，而当这样的说法终于传到两位当事人耳中时，金发少年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却露出明显的不屑表情；而红发少年则信誓旦旦的宣称自己同时还将是"唯一能打败那中性人的人。" 总而言之，"1527室的伊集院与法兰势如水火"已经是为不少学生熟知的事实。尽管两人都不想让自己沦为旁人的笑料；但每当面对彼此时，感性的厌恶却每每超过理性的矜持。 今天实在是不错的一天。走到书桌旁的窗台前，金发少年一边欣赏着西方落日的余辉，一边情不自禁的这么想着--下午两点半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原本不得不和法兰一起度过的三个小时却因为对方的神秘失踪而变成了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的快乐时光。伊集院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五点半。少年的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即喃喃自语道： "虽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最好是从此都不要回来了……" 金发少年自然也明白这样的奢望不可能得到实现，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梦想还没来及变成肥皂泡就在下一秒钟破灭了--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呼，好累……" 随着一个疲惫的声音，1527室的另一位房客，法兰﹒纳斯莱兹拖着自己的身体与书包走了房间。看着对方也不脱鞋便从地毯上踩过，并最终一头栽到床上，几分钟前还在感叹生活的美好的伊集院不禁皱起了眉头。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一下1527房间的布局。凡是参观过这个房间的人--大多是法兰的朋友--无一不惊叹于屋内的泾渭分明：法兰这半边近乎混乱的随意与伊集院那半边近乎严苛的整洁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让人们怀疑房间正中是否有一堵无形的魔法墙挡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当中。 对于这样的事实，金发少年在自己的日记中不无感叹的将之称为"命运的拙劣玩笑"。
这样的问话并非善意的表示，而只是金发少年良好礼貌教养的结果。说话的同时，伊集院留意到对方的右手臂上缠满了绷带。 "教训了一下这几天一直不怎么听话的右手而已�"法兰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缠绕在手臂上的绷带。少年语气的漫不经心与绷带覆盖下的胳膊的红肿程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是中级的雷霆一击弄的吧？" "哦？"红发少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却没有隐瞒真相，"就专长魔法的学生来说，你的眼光算是可以的了～" "雷霆一击"这种招数，因为其强大的威力，素来是技战系学生首选的修行项目。不过也正是因为其威力强大，这一招数在使用的同时也会对使用者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如果不通过反复的练习将反馈的伤害降到最低的话，雷霆一击是一个得不偿失的危险招式。 按照光辉学院的教学进程，全面掌握雷霆一击需要三个阶段的练习。对于高一的学生来说，通过该技巧的初级测试就是他们的目标。而法兰如今红肿的手臂，则是实力过人却缺乏耐心的少年自行练习中级雷霆一击的结果。 "这几天来，你一直都在练习这个招式吗？" "没人指导，花了我不少时间。"法兰边说边摩挲着受伤的手臂，红发少年随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不过，总算是被我找到了窍门……两天后，我会让你领教它的威力的。" "两天后？啊，原来你还没放弃啊？" "没有理由放走到手的胜利吧？" 说到这里，两人的脑海中不禁同时回响起了他们半个月前某日的对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被质问的人显得无动于衷。 "半个月后的魔法祭，你报名参加武斗魔法大赛了？" "是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法兰感到自己的血压在急速上升，但少年忍耐着没有发作： "你不知道这个比赛班上已经有我代表参加了吗？" "记得没错的话，一个班可以派出两位代表吧？"金发少年用反问的语气说道，"而且，老师不是鼓励任何有自信取得胜利的人参加吗？" "是吗？我还不知道你对第二这个名次如此执着呢～" "请不要误会。跟某些人不一样，我是确实有拿到最终胜利的自信才参加的�" 按照之前的例子，两人之间的对话进行到这个地步，再往下就要靠魔法/剑术说话了。然而一想到上次武力冲突留下的伤痛尤在，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压下了挥拳的冲动。经过一个短暂的沉默对峙后，还是红发的少年先开口道：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得到第一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任何一件事情。" 金发少年陷入了沉默，就在法兰要露出胜利的微笑前，伊集院突然严肃的问道： "所谓的任何事情，包括'从我面前消失'吗？" "……哼，那正是我的想法！" "那么，一言为定。" "你可不要后悔～" 当时定下这样的赌约后，两人随即不欢而散了。值得一提的是，不管两人怎样的厌恶对方，他们却都想过要立下任何形式的证明或者契约。这当然不是为了日后给对方留下余地的善意之举；相反的，除了因为两人都不注重形式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对彼此的矜持有一种建立在敌意与模糊的了解上的信任。 关于这一点，伊集院在日记中写道："那名男子那样的三流人物与言出不践的四流人物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尚有愚蠢的自尊。" 而法兰在他的朋友问到时也回答道："对于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毁约是比被打败更大的耻辱。" 如果除去带有主观色彩的词汇，单从这两句话来看，两人可以说是相当了解彼此的。
"如果在见识到了之后……"法兰一边说着，一边示威性的举起伤痕累累的右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啊。" "没有那个必要。" 出乎法兰意料的，伊集院简单的拒绝了自己的"好意"。没有反唇相讥并不是退让的表现，金发少年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对方的努力表示礼貌性的敬意。 "是吗？那么我们就在赛场上见吧。" 原本也不指望对方会就此被吓退的法兰微微笑了笑，转身便往屋外走去--为了后天的比赛，少年必须去医务室处理手臂的伤势--但他随即被室友叫住了： "请等一下。" "怎么？" "如果看了你的绝技而我却什么都不作的话，岂不是太失礼了？"说话的同时，安海尔族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不明所以的法兰在下一秒钟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结界系的……？" "辉煌结界……"浑身闪耀着金色光芒的伊集院点了点头，淡淡的补充道，"中级的辉煌结界……" 随着笼罩在金发少年身上的光芒渐渐褪去，加在法兰身上的压迫感也消失了，周围的一切又回复了平静。半晌，红发少年突然轻笑了起来： "原来，你也没闲着啊……" 说出这番话时，法兰的语气中夹杂着惊讶，赞叹，嘲讽，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兴奋。 （待续） |